不可避免,苦杏仁的香味总是让他想起爱情受阻后的命运。
一切都显得凄凉无助,可那一间间肮脏的小酒馆里却传来震耳欲聋的鼓乐声,那是穷人的狂欢,既无涉上帝,也无涉圣神降临节的诫命。
他们经常谈起它,一同承受着时间流逝的痛苦,可无论他,还是她,都无法阻止这不可逆转的岁月洪流。
新的清晨,意味着他又赢得了一天的时间。
他从未像这些不安的时刻里那样迫切地需要她,需要她活着,并且头脑清醒。
自从很多年前的一天晚上,他从噩梦中惊醒,意识到死亡并非仅仅如他所感觉的那样,是一种始终存在的可能,而是一个切近的现实时,这种恐惧就已经在他心里、与他共存了,就像他的影子之上的另一个影子。
大部分致命的疾病都有一种特殊的味道,却没有一种像衰老这样独特。
当被人爱着的人死去时,真该带上他所有的东西。
相思病和霍乱相同的症状。
好奇心也是爱情的种种伪装之一。
一分钟一分钟地数着她回来前的时间,仿佛每一分钟都是永恒。
他还太年轻,尚不知道回忆总是会抹去坏的,夸大好的,而也正是由于这种玄妙,我们才得以承担过去的重负。
到了八十一岁,他的头脑还相当清醒,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只是由几根细线维系在这个世界上,这些细线,甚至他在睡梦中简单地换个姿势都有可能在毫无痛苦的情况下断掉。如果说他在尽一切努力维持这些细线的话,那是因为他害怕在死亡的黑暗中找不到上帝。
他本来不在那儿,她却觉得他在那儿;他本来不可能到的地方,她也希望他在那儿。有时她突然在梦中醒来,感到他正在黑暗中注视着她。
他还太年轻,尚不知道回忆总是会抹去坏的,夸大好的,也正是由于这种玄妙,我们才得以承担过去的重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