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出口,才有钱进口;没有进口,就没有机会出口,因为外国人没有美元可以用来买美国的产品。要想扩大出口,就必须有更多的进口,否则收不到货款。要想压缩进口,出口也会随之被压缩。所以,当我们决定减少进口的时候,其实等于决定减少出口。当我们决定扩大出口的时候,其实等于决定扩大进口。

...这个结论正如约翰•穆勒( John Stuart Mill)所说:对外贸易对任何国家能有利益,最终并不在于其出口,而是在于其进口。是进口,让一个国家的消费者能以比国内更便宜的价格,买到外国的商品;是进口,让他们买到国内制造商不生产的商品(在美国尤为突出的是咖啡和茶叶)。总的来说,一个国家需要出口的真正理由,是赚钱来支付其进口。

当我们为了保护有一技之长的劳工,为了保护已经投下去的资本,去极力阻止某个产业消失时,我们正是在阻碍经济和科技的进步。放手让夕阳产业消失,允许朝阳产业成长,这是一个有活力的经济能够健康发展所必需的...产业和生产方式在很多场合其实是同义语。只要有更好的产品和更好的手段能满足新老需求,新的生产方式总会不断取代旧的生产方式。

价格是由供需关系决定的,反过来又会影响供给和需求...不过,生产成本决定价格这样的理论却是不对的。价格取决于供给和需求,而需求取决于人们想要拥有某种商品渴求程度,以及由人们用来交换的东西所决定。认为供给有一部分取决于生产成本是对的。但一种商品已经发生的生产成本却不能决定商品的价值。商品价值取决于现在发生的供需关系。对于一种商品未来生产成本和市场价位的预期,将会决定那种商品未来的生产数量,这种预期就会影响未来的供给。因此,一种商品的价格与其边际生产成本总是趋于彼此相等,但并不是由于边际生产成本直接决定价格。

简单地说,生产每一样东西,都得以牺牲放弃其他某样东西为代价。生产成本其实可以定义为:为了生产某样东西而放弃的其他事物(休闲和娱乐,或可以用于其他地方的原材料)。由此可见,为了让经济维持良性循环,应该放手让衰败中的行业消亡,应该促使成长中的行业扩张,二者相辅相成。劳工和资本应该从衰败行业释放出来,吸纳进成长中的行业。价格体系虽然倍受谴责,却只有它能够解决这个错综复杂的问题,准确地决定成无数商品和服务彼此相对应该生产多少。靠价格、利润和成本体系的半自动化运作,让本来复杂难解的方程式迎刃而解,这种解决能力远非任何一群官僚能比。

简单地说,我们每个人都具备多重经济角色。每个人都是生产者、纳税人,消费者。他所支持的政策,取决于当下对自身利益的考虑。因为他有时是矛、有时是盾。作为生产者时,他希望涨价(因为顾及自己的服务或产品);作为消费者时,他希望降价(因为顾及自己的钱口袋)。作为消费者,他可能主张或者默许政府实施补贴;作为纳税人,他反对政府实施补贴。

讲到这里,有人会说: “讲得好!如果 X 行业全靠低工资吊命,那用最低工资法把这个行业淘汰掉岂不更好。 ”话说的够激进,却忽视了现实。首先,它忽视了如果某些产品停产,消费者将蒙受损失。其次,它忘了X 行业的所有从业人员会就此失业。它还忽略了一点,即便X 行业的工资很低,却是业界劳工的最佳选择;否则,那些劳工早就改行了。因此,如果X 行业因为最低工资法而糟淘汰,先前的业界劳工会被迫转行到更不如意的其他行业。求职竞争会更激烈,其他行业的工资也会被压低。总之,最低工资法必定造成失业增加,在这点上不可能得出其他结论。

因此,提高工资的最佳手段,是提高边际劳工的生产力。这可以通过许多方法来实现:通过增加资本累积,例如添置机器以协助劳工;通过引进新的发明和改进;通过提高管理效率;通过激励更加勤奋和更有效劳作;通过更好的教育培训等。个别劳动者产出越多,全社会的财富增加越多。雇员产出得越多,对消费者的价值越大,因此对雇主的价值也越大,雇主越有可能给他涨工资。实质工资来源于生产,而不是来源于政府的法令。

经济进步的首要原则是:追求生产最大化才是我们的真正目标。要达成这个目标,充分就业就会成为必要的副产品。这里的充分就业指没有非自愿性的失业者。不过,就业只是手段,生产才是目的。

当代最大的错觉之一,是相信工会有办法长期为全体劳工大幅提高实质工资。产生这种错觉的主要原因,还是在于没有认清工资根本是由劳动生产率决定的。...以上所说并不表示工会起不到任何有益的、合理的作用。工会能起到的核心作用,是改善自身领域的工作条件,并且确保工会会员所提供的劳务,能够得到实际市场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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