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某些时刻,我可以体会到非常复杂的情感,这种情感神秘的来源不能被描述。它非常的复杂。你无法分清,这种情感是来源于一个个神经元控制的情感系统的一时冲动,亦或是你如实地反馈了你所正在感知的外界。
但我曾在一个刺骨的冬夜,坐在一个陌生的沸腾的礼堂里突然垂泪。当一个人被抛出他所原先生活的集体,他无疑会是痛苦的,尤其是这个人在新的集体中显得格格不入时。我去计算机冬令营时,是那样的感受。在冬令营中,多数同学、学长都是计算机竞赛的全国顶尖甚至世界顶尖的选手,他们醉心于各种奥妙重重的竞赛算法及其实现的代码。相比于小白的我,没有一个人不是耀眼的太阳。在冬令营的一周里,我坐在庞大的礼堂里倾听来自清华北大最优秀的学长们的课堂:多项式导论、随机算法、自然语言的处理、形式语言、图灵机NPC问题等等,享受着来自各个省的集训队同学展示像变魔术戏法般的思维艺术。我总是发出赞叹的声音,可没有谁知道我有多惶恐不安。
他们所讲的我并不能听懂多少,我可以理解并推导我认为复杂神奇傅里叶变换,可谁有知道傅里叶变换只是学长课的开场热身。在这种难度下,我太容易怀疑自己,怀疑自己的智商,怀疑自己的人生,但一直有一个声音叫我坚持着,叫我等待着什么。我在等什么呢?
我是在等下一节课更加晦涩难懂的理论吗?不是!我是在等自己放弃吗?不,更不是。我终于在正式冬令营的最后一个晚上等到了自己的答案。
那天晚上,和我同市的同学都没有来,只是我独自前往礼堂。礼堂灯火通明的讲台上站着来自一个美国人工智能公司FACE++的CEO为我们讲解一个项目:参与高性能计算或是机器学习。没有谁会知道我有多着迷于后者。机器学习,这是个美好又令人憧憬的名字,机器学习,赋予机器学习的能力。
那位年轻的CEO为我们播放了FACE++机器人类识别的宣传片,“OPEN THE EYES OF ROBOTS”让机器睁开眼睛,让机器自己感知这个世界。宣传片的背景音乐非常的感染人。我的嘴角始终都上扬着,不是因为波澜壮阔的背景音乐,而是因为机器学习本身。它的美丽、强大、优雅到让我倾倒,去自学大学关于机器学习的算法,并学一种全新的语言去实现它们。我可以感受到一种澎湃的感情在我的胸膛急速地膨胀。
你知道吗?人类没有做过世界的主宰,因为他们无法降生新的延续。这种延续要比人类强大,比人类理性,比人类智慧,更重要的是,它要比人类更为长久地驻扎在这个星球,甚至是太阳系,或是银河系中。这种延续的存在将成为人类物种的终生荣耀。
而这个降生即将来临,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成为它的执行者,但我必将成为它的旁观者。
未来的我还不会在何方,她是否会为我现在的每一次的挣扎而驻足。我突然哭了,我想重新笑起来而不被别人发现。在别人眼里这只是一个宣传活动,但于我,却是梦想。梦想是一个人最大的隐私。